1、郑子家告赵宣子

郑国处在晋、楚两个强国之间,左右周旋,处境艰难。晋侯不满郑国摇摆不定的态度,所以在诸侯会盟之时拒绝接见郑穆公。针对这种情势,郑国的大夫子家修书给晋国执政大臣赵盾,历数了郑国对晋国极尽恭顺的侍奉,并且明言如果晋国再相逼迫,郑国将铤而走险,集合兵众拼死一搏。这封信绵里藏针,子家还不露痕迹地暗示郑国有依附楚国的可能。

有点像正向思维我反向思维的例子
如我怎么让晋国为首的诸国接纳我?
正向:我极尽讨好晋国,拿出我所有能拿出的,听从我所能做到的
这还被晋国以“以为贰于楚也”来拒绝接见,应该是晋国觉得“吃定”他了
而这种低姿态的郑国在集团里地位也不会高到哪去
反向:以可能投靠楚国来让晋国主动拉拢“赵穿、公婿池为质”让晋国去动脑子

但是这也有一个度前提是你跟晋国要有联系,让他认为你本是他的人
而现在因为他欺人太甚,郑国有脱离他的决心,让晋国有“丢东西”的感觉
他应该会本能行的挽回,这就有一种“张力”,就像金属的应力应变图
在金属达到屈服极限前,应力与应变呈正相关,但是过了屈服极限就有断掉的风险
郑国的“应变”不能使他与晋国的应力超过极限,不然就会有消失的风险

晋侯合诸侯于扈1,平宋也。于是晋侯不见郑伯,以为贰于楚也。

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,以告赵宣子。曰:“寡君即位三年,召蔡侯而与之事君2。九月,蔡侯入于敝邑以行。敝邑以侯宣多之难3,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。十一月,克减侯宣多,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。十二年六月,归生佐寡君之嫡夷4,以请陈侯于楚,而朝诸君。十四年七月,寡君又朝,以蒇陈事5。十五年五月,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。往年正月,烛之武往朝夷也6。八月,寡君又往朝。以陈、蔡之密迩于楚而不敢贰焉7,则敝邑之故也。虽敝邑之事君,何以不免?在位之中,一朝于襄,而再见于君。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8。虽我小国,则蔑以过之矣9。今大国曰:‘尔未逞吾志10。’敝邑有亡,无以加焉。古人有言曰:‘畏首畏尾,身其余几?’又曰:‘鹿死不择音11。’小国之事大国也,德,则其人也;不德,则其鹿也。铤而走险,急何能择。命之罔极12,亦知亡矣,将悉敝赋,以待于鯈13,唯执事命之。文公二年14,朝于齐。四年,为齐侵蔡,亦获成于楚15。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,岂其罪也!大国若弗图16,无所逃命。”

晋巩朔行成于郑17,赵穿、公婿池为质焉18


  1. 扈(hù):郑地名,在今河南原阳县。 ↩︎

  2. 蔡侯:指蔡庄公。君:指晋襄公。 ↩︎

  3. 侯宣多:郑国大夫。 ↩︎

  4. 嫡:嫡子,此处指太子。夷:郑太子名。 ↩︎

  5. 蒇(chǎn):完成。 ↩︎

  6. 烛之武:郑国大夫。 ↩︎

  7. 密迩:亲近。 ↩︎

  8. 绛:晋国都城,在今山西翼城县东南。 ↩︎

  9. 蔑:无。 ↩︎

  10. 逞:满足。 ↩︎

  11. 音:通“荫”。 ↩︎

  12. 命:指晋国的要求。罔极:无穷。 ↩︎

  13. 赋:军队。鯈(tiáo):晋、郑交界之地。 ↩︎

  14. 文公:指郑文公。 ↩︎

  15. 成:讲和。 ↩︎

  16. 图:体谅。 ↩︎

  17. 巩朔:晋国大夫。 ↩︎

  18. 赵穿:晋卿。公婿池:晋灵公的女婿。 ↩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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